在崇义的田野上 春天遇上秋天
时间:2018-04-23 19:15:36 来源:新浪
[导读]正德十二年(1517年)十月七日,那是一个秋天,时任南京右佥都御使的王阳明在赣南大施拳脚剿匪成功后,以“崇尚礼义”之意创建崇义县,让安宁仁义的种子在这片土地播撒延绵了500年。这个春天,我循着阳明先生的足迹,走进崇义,探一程山水,也为都市人无处安放的灵魂觅一处栖息地。在崇义的田野上,往往有一条河流穿过,有河流的地方,必有竹林,或沿着河岸分布,或一两丛、三五丛散落在田间地头。
正德十二年(1517年)十月七日,那是一个秋天,时任南京右佥都御使的王阳明在赣南大施拳脚剿匪成功后,以“崇尚礼义”之意创建崇义县,让安宁仁义的种子在这片土地播撒延绵了500年。这个春天,我循着阳明先生的足迹,走进崇义,探一程山水,也为都市人无处安放的灵魂觅一处栖息地。
在崇义的田野上,往往有一条河流穿过,有河流的地方,必有竹林,或沿着河岸分布,或一两丛、三五丛散落在田间地头。当乡民在田野耕作时,时有白鹭停留在田埂,甚至与牛群一起觅食晒太阳。
崇义是一座山城,山水相依,阴阳相合,这一点在上堡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凸显。有民谣为证:“上堡,上堡,高山顶上水淼淼。”一句话,简简单单就道明了上堡与山水剪不断的缘分。
行走在上堡的山林间,你会忍不住感慨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出无数的叠嶂山峦,庇佑迁徙的人们,他们在这里停留下来,以智慧以勤劳将大地雕刻成梯田,给上天以盆景,给家人以粮食,给远行者以心灵家园。
也因此,比起崇义县城,上堡乡的这幅画卷更立体。3万余亩的梯田依山势开建,垂直高差近千米,更有零星村落点缀其间,生活在苍山和竹林深处的乡民,就成了都市人最艳羡的隐居者。
有人将梯田与长城媲美,说它们同是人造奇迹,不同的是,长城是古代皇帝强迫人民修筑的,梯田则完全由耕作者自发修筑,经过千年形成规模,一切顺其自然。我深以为然,登上水田区最高处远眺,梯田连绵数百亩,层层叠叠,有如一条长龙涌向天际,只是此时长龙还未完全苏醒,而且能看见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上堡毫无疑问是中国最大的客家梯田,也是一部客家耕作史诗。显然,这部横在天地间的厚重史诗,还未到最佳翻阅时间,卷面干涸中透着寂寥。
站在高处,你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联合的。这种联合在一起的东西,让我看到的不是分裂,不是割据,是一个大整体,是勤劳乡民的辛苦劳作,是人与自然唇齿相依的和谐与共处。有人说,这里出产的大米,蒸出的米饭,是无与伦比的甘香。草木通人情,在一片和谐的土地上生长,岂能不甘美不淳香?
站在高处,我能想象,灌满水的梯田,把一整个天空都装进去的样子。我也能想象,顺山势而蜿蜓起伏的田埂,或丰腴或苗条,禾苗迎风摇摆,如绿色湖面的涟漪。我还能想象,丰收季节,成片的稻子呈金黄色,在山风的吹拂下飘逸起舞。而冬日里银霜素裹的梯田,自是更有另一番动人光景。
不可谓不遗憾,这片土地的四时美景我终是没有机会赶上,这片土地上耕种出来的高山有机稻米我亦来不及品尝。我能抓住的,就是当下,尽量地多看几眼这片尚在深闺不为人知的热土,多呼吸几口山林间清冽的空气。行走间,我甚至觉得田埂上奔跑的走地鸡和稻田里或站或卧的牛群都顺眼无比。
旅行是另一种方式的阅读,最大限度地让你观察身边的人和物,彼时身临其境,此刻回顾书写,不过又像从春天走到了秋天。春天遇上秋天,就成了岁月。
在上堡,乡民的岁月就是一部耕作史。在这里,耕作是一种信仰。山巅、村寨、田野、树林、公路边,有数不尽的梯田,等着人去耕耘。乡民遵守着祖制,心怀虔诚,在自然规律和耕种规则下,劳作,收获,年复一年,如此循环往复。人们耕耘着肥沃的田野,也在仁孝礼仪的教化下耕耘自己的心田。
可是上堡的岁月无疑是孤独的。翻滚着前行的撕裂的社会,经济浪潮的颠簸,出外打工者越来越多,守望土地的人越来越少,稻田也不可避免地变得如岁月一样荒芜。对乡民而言,土地,蓝天,白云,星空,眼前所见的就是整个世界。世界那么大,山中的岁月却那么长,就像聂鲁达的诗——每个白昼,都要落进黑夜的沉潭,像有那么一口井,锁住了光明。高高的山林里,苍白的阳光下,他们是否也会和他们的影子诉说寂寞?故乡,是一部分人的守望,却也是另一部分人的羁绊啊。
当都市人迫切想要找到一方土地安放自己的心灵,去隐居,去放飞,却不知山林里的隐居者也在艳羡都市和都市的钢筋森林。我们总是这样,喜欢仰望和羡慕着别人的幸福,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正被仰望和羡慕着。其实幸福从来不会缺席,只是,你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道理我们都懂,但这就是我们躲不开的人生。
就像小时候,我那么渴望走出家乡,走到更大更远的地方。今天,当我把故乡远远地甩在身后,才发现,不管我走得多远,总有一种声音、一种风物、一种气味,能够唤起我心底关于生命最原始的记忆。那记忆就像是一条河,从我生命的河床里流过,它流得那么缓慢,又流得那么湍急,它的涟漪和浪花总会在不经意间轻轻地拍击我的心田。我无法把它留住,却也永远不会忘记。
当我在崇义吃到一份跟家乡味道相差无几的炒米粉时,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故乡。那些有关童年的记忆和线索就像潮水汹涌袭来,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奔涌。原来故乡,在我转身离开时,就已经生根发芽。
图片提供:崇义县旅游发展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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