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学军：氢能时代正在到来

最近，从江西到佛山看儿子的梁老太闹着要回老家。原因是，住在佛山她总是感觉气闷、呼吸困难，不如在江西老家呼吸畅快。

近年来，佛山的空气质量在广东省一直排在倒数位置，雾霾成了困扰佛山市民的一大公害。今年年初，佛山甚至闯进全国重度污染城市前十强，排名第九，位居河北省会石家庄之前。

不过，随着全国首座商业化加氢站——佛山瑞晖加氢站，在佛山南海丹灶镇建成，今后当地接近零排放的氢燃料电池公交车、客车、物流车、叉车将会越来越多，佛山地区的雾霾天气也有望大大改善。

据了解，瑞晖加氢站在佛山赫赫有名，还有出租车司机专门去门口参观，就为看看加氢站与加油站模样有啥区别。作为全国第一座商业化运营的加氢站，与北京、深圳等地并不对外营业的加氢站相比，瑞晖加氢站不但在行业内具有标杆性意义，而且将为推动佛山氢燃料电池汽车规模化运营发挥重大作用。

虽然，业内一致认为氢燃料电池汽车是新能源汽车的终极发展目标，但老百姓对它却知之甚少。在第19届亚太汽车工程年会与2017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年会上，中国工程院院士衣宝廉介绍说：“氢燃料电池在代替油、气方面大有作为。从环保角度讲，氢燃料电池汽车的排放物只有水，对环境非常友好；就日常使用来说，这种车行驶里程长、加氢速度快。同时，氢燃料电池汽车驾乘舒适性、操控习惯和燃油车完全一样。总之，在未来新能源汽车产业竞争中，氢燃料电池汽车具有很大的优势。”

然而，普通大众对于柴油、汽油、电力等能源并不陌生，而对于氢气从何而来，使用成本高低却并不了解。对此，衣宝廉表示：“在氢气制取方面我国优势最大。全球的重化工企业有一多半在中国，在制造化肥、甲醇、氯碱的过程中，都会产生大量的副产氢，每年加起来有1000万吨，这么多的副产氢欧洲、美国、日本都没有。从使用成本来讲，一公斤氢可以跑100公里，相当于6~7升汽油的行驶里程。按照当前油价计算，汽油车跑100公里大概要花40~45块钱。现在我们国家一公斤氢在30块钱左右，所以氢燃料电池汽车的使用成本低于汽油车。”

氢气来源广泛且非常便宜，消费者自然乐意使用。然而，氢燃料电池汽车如何运行？是不是安全？都是公众最为关注的问题。衣宝廉介绍说：“氢燃料电池汽车与氢内燃机汽车、纯电动汽车都不同。氢内燃机汽车是直接把氢气供入气缸燃烧，与传统汽油、柴油车没有太大区别。纯电动汽车需要装载多块锂离子电池，而氢燃料电池汽车装配的不是一块电池，而是一个系统。氢燃料电池汽车主要依靠氢气和氧气的化学反应产生电能，再把电能转化成电动机的机械能，从而推动车辆行驶，不存在直接燃烧的过程。”

不过，衣宝廉对于氢燃料电池汽车的停放提出了特殊要求。他指出：“氢燃料电池汽车应该停放在室外，而不能停放在地下车库中。氢是最轻的元素，即使泄漏着火，火是向上跑的，所以在敞开的空间中，你用枪把氢气瓶打一个眼也不会发生爆炸。但是，在地下车库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中，如果氢气瓶发生泄漏，氢气不能在一分钟之内全部排出，遇到明火就会发生很大的事故。所以停放氢燃料电池汽车的地下车库要增加强制排氢的装置。”

整体来看，氢燃料电池汽车好处很多。然而，由于氢燃料电池技术难度高，系统的复杂程度高，加上进入门槛高，配套基础薄弱等，多方面原因导致没有很好地发展。同时，尽管理论界对于发展氢能源已经达成共识，而普通百姓对于氢燃料电池汽车并不了解，也成为影响这种新能源车推广的一大障碍。甚至有机构悲观地宣称，因锂电池技术在逐渐提升，如果氢燃料电池技术短期内不能走出试水阶段，将可能永远无法成为主流。

对此，在“一线作战”的安徽明天氢能源公司总经理王朝云有着不同的看法，他指出：“氢燃料电池汽车被国际上公认为新能源汽车的终极方向。所谓‘终极方向’就是新能源车以后必然要走上这条道路。之所以称其为‘终极方向’，这是由其能源结构决定的。目前，我们所用的化石能源是以碳为载体的，排放物是二氧化碳，二氧化碳已成为制约汽车工业发展的重要因素。而氢来源于水，氢燃料电池汽车的排放物依然是水。因此，发展氢燃料电池汽车既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也是维护地球生态平衡的需要，这就是必然性。既然是必然的东西，它就一定会发生。当然，在国家政策大力支持下，氢燃料电池汽车的产业化进程将会大大提速。”

据了解，当前，氢燃料电池产业链尚不成熟，系统的零部件配套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包括燃料电池电堆、空压机、水泵、氢泵、储氢器、加湿器等等配件价格高昂。仅就燃料电池电堆来讲，主要成本包括贵金属催化剂、氢质子膜、双电机板等，由于批量化生产不多，所以导致氢燃料的成本要比锂电池贵。同时，建设一座中型加氢站至少需要1500万元以上的投资，是一般加油站的三倍多，也高于充电站的建设。因此，加氢站高昂的造价也成为制约行业迅速发展的瓶颈。

不过，专业人士认为，在政策推动下，氢燃料电池的产业化进程正在加快。在企业数量上，国内这两年燃料电池生产企业呈现爆发式增长。有机构统计，注册生产氢燃料电池的公司已经多达上千家。同时，有消息称，国内关于加氢站与加油站、加气站的合建技术规范已制定完毕，正待出台和实施。而广东佛山已开始率先试点在加油站里配建加氢站，以解决氢燃料汽车加氢困难的问题。

此外，地方政府也正积极推动燃料电池产业发展。2017年9月，上海发布《上海市燃料电池汽车发展规划》，规划到2020年，上海将聚集超过100家燃料电池汽车相关企业，于2025年建成50座加氢站，到2030年实现燃料电池汽车技术和制造总体达到国外同等水平，上海燃料电池汽车全产业链年产值突破3000亿元。

当前，尽管商业化运营的加氢站只有广东佛山南海区的一家，但是在行业内发挥了积极的标杆引领作用，不少嗅觉灵敏的A股上市公司已抢先一步跨进燃料电池“商业圈”。未来，在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燃料电池的产业化进程有望大大提速，随着与加油站合建的加氢站数量逐渐增多，行驶在道路上的氢燃料电池汽车也将越来越多，氢能时代正离我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