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周刊:美国债务危机的钟声已经敲响
时间:2018-09-22 17:51:57
[导读]除非美国国会上演什么奇迹,不然的话,年度预算赤字超万亿美元的日子已经注定要重新回到人们身边——很可能这个财年就是开端。到9月底,公众持有的美国公共债务将达到15 7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78%,而哪怕按照保守估计,十年之后,这个数字也将增长到28 7万亿美元,相当于GDP的96%。众议院刚刚推出了2 0版本的减税计划,鼓吹这动议是“永久性减轻家庭和小企业的税务负担”。
除非美国国会上演什么奇迹,不然的话,年度预算赤字超万亿美元的日子已经注定要重新回到人们身边——很可能这个财年就是开端。
到9月底,公众持有的美国公共债务将达到15.7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78%,而哪怕按照保守估计,十年之后,这个数字也将增长到28.7万亿美元,相当于GDP的96%。
众议院刚刚推出了2.0版本的减税计划,鼓吹这动议是“永久性减轻家庭和小企业的税务负担”。可是,联邦收入的进一步缩水,以及由此而来的赤字膨胀必然导致债务负担进一步加重。
股票和债券市场的投资者都没有受到令他们心慌意乱的警告,因为短期之内是不大可能发生由债务问题导致的崩盘的。
摩根大通研究了二战以来所有在经济上与美国有类似之处的国家的债务违约、救援和恶性通胀历史。他们发现,美国未来五年内发生这种麻烦的可能性还不到6%。
腾讯证券9月21日讯,国债定时炸弹是没有响亮的倒计时的,可是绝大多数美国人却不知道这一点,近期几乎没有多少人在谈论这一点,哪怕局面正在一天天恶化下去。
最新一期《巴伦》周刊的封面报道称,从10月开始,美国政府就将进入一个新的财政年度,而美国债务的气球吹大的速度也将大幅度提升。除非美国国会上演什么奇迹,不然的话,年度预算赤字超万亿美元的日子已经注定要重新回到人们身边——很可能这个财年就是开端。此前,美国的赤字也有过突破万亿的先例,但那是上一次金融危机和大衰退的产物,但是今天,万亿赤字却将出现在一段经济相对繁荣的时期,而且还看不到短期内减少的可能性。
到9月底,公众持有的美国公共债务将达到15.7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78%,而哪怕按照保守估计,十年之后,这个数字也将增长到28.7万亿美元,相当于GDP的96%。
这些估计来自国会预算办公室,是根据对包括增长、通胀、就业、利率在内等因素进行进行合理假设后得出的,但其实还遗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他们假设这个国家需要不断增加的基础设施投资来填补需求的缺口——美国土木工程协会(American Society of Civil Engineers)的估计是至2025年累计达到1.4万亿美元;与此同时,他们却没有考虑到又一场金融危机,或者战争,又或者自然灾害发生频率的提升;此外,他们还假设特朗普推出的一些减税措施将在2025年到期。
当一个国家失去对其财政状况的控制力,并没有谁会立即为这一时刻建立一个显而易见的里程碑,但大家可以看到的是,国会设定的可能性横杆正在不断降低。哪怕是曾经极为激进的债务批评家,现在也不再认真讨论让美国尽快偿还债务,或者是哪怕保持债务水平稳定的问题了。现在,所谓财政谨慎的理念已经发生了蜕变,似乎只要将债务相对于GDP的比例保持在一定的可控范围内就可以了。然而与此同时,解决问题的机会却在这一分一秒当中急速流失着。
“这是整整一代人的问题。”无党派组织Concord Coalition专注于债务问题的研究,其执行理事毕克斯比(Robert Bixby)强调,“我们的财政政策正在糟蹋原本属于未来的财富。”
如果想要在未来三十年时间里将国债控制在国内生产总值78%的水平上,预算就必须从现在开始进行大规模削减——明年只可以有4000亿美元,之后逐年增长,至2048年为6900亿美元。可是现实当中,美国2017财年向国防就投入了5900亿美元,还有6100亿美元投入其他杂项。(4万亿美元支出的企业部分流向了社保和医保等福利计划,以及既有债务的利息偿付。)
局面近期的发展也让人丝毫乐观不起来。众议院刚刚推出了2.0版本的减税计划,鼓吹这动议是“永久性减轻家庭和小企业的税务负担”。可是,联邦收入的进一步缩水,以及由此而来的赤字膨胀必然导致债务负担进一步加重——目前,平均每名美国纳税人背负的国债大于是16.4万美元,在现有局面不变的情况下,十年内注定要突破25万美元。这一2.0动议几乎不可能在参议院获得通过,不难想见,这其实就是共和党的小动作,要逼着民主党在中期选举前背上反对减轻民众税务负担的骂名。目前,瑞银估计民主党在11月的选举中有60%可能性获得众议院多数党派地位,而共和党将继续保有参议院多数党派身份,结果就将使政策进程陷入滞塞。然而,大家又不能不将期望寄托到这样的混合阵容国会身上,因为哪怕是现在,可行的财政改革选项还依然存在。
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怀俄明州共和党人恩齐(Mike Enzi)和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阿肯色州共和党人沃玛克(Steve Womack)都拒绝了《巴伦》就债务问题发表评论的要求。
股票和债券市场的投资者都没有受到令他们心慌意乱的警告,因为短期之内是不大可能发生由债务问题导致的崩盘的。事实上,对于这些市场而言,当前最大的风险或许就在于局面太过于平静了,会让投资者变得越来越志得意满。目前,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大约是3%,只有半个世纪之前的一半左右,这显然意味着还有很多人在追捧美国国债。
麻烦在于,大家这种投资风险极为有限的感觉很可能是个错误。鲁宾(Robert Rubin)1995年至1999年曾任克林顿政府的财政部长,也是前联邦官员当中最后一批曾经历预算盈余者之一。“我认为,当前债市的行情并没有准确地反映未来,将来某个时间节点上,债市和利率很可能会出现大状况,而根源就在我们的财政面。”鲁宾强调,其实希腊政府债券收益率也曾经很长时间保持平稳,但还是在2012年债务危机爆发时一举窜升到了25%以上。
一直以来,共和党都在将自己塑造为财政保守主义者,在2012年全国大会上,他们甚至拿出了一个债务闹钟,呼吁立即采取行动来解决问题,可是现在,哪怕在经济状况理想时,他们也已经似乎丧失了控制赤字的意愿,而这就注定了当下一次危机爆发时,他们的做法必然会遭受代价巨大的报复。“新债王”冈拉克(Jeffrey Gundlach)作为双线资本(DoubleLine Capital)管理着超过1200亿美元资产,曾经很早就成功预测到了特朗普胜选和债务加速膨胀的结果。他干脆就说,在联储加息时扩大预算赤字是“自杀行动”。
冈拉克预计,当通货紧缩的威胁再度浮现时,投资者会条件反射式地买进美国国债,而鉴于这些债券巨大的空头存在,届时完全可能发生大规模轧空行情。“到那时,你可能就会发现局面发展到了更加吊诡,谁也无法预知的地步。”冈拉克预言,“那时人们甚至会更广泛地接受无条件普遍收入的理念,即给每个人发钱。”其实,现在已经有一小群左翼经济学家发起了运动,他们指出,政府以自己印制的钞票借债,从技术层面说是不可能破产的,因此他们认为,预算赤字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了。
当赤字庞大时,政府的支出往往都会被用来“干蠢事”。无党派机构尽责联邦预算委员会(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Federal Budget)主席麦克吉尼亚斯(Maya MacGuineas)强调,“如果你没有任何束缚,你就不会去认真考虑如何精明地花钱。”麦克吉尼亚斯将债务问题称作是“我们面前最可预见的危机”,但是也承认要预测转折点的准确时间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取决于其他国家,取决于他们对美国国债的胃口,“只要我们还是一群矮子当中的大个,我们就完全可能借到更多钱。”
当然,也不是所有赤字都是洪水猛兽。比如,在截至2012年的四年时间里,美国每年的赤字都超过1万亿美元,可是,正是当时的赤字政策支持了金融系统,防止了当时的深度衰退演变为长期萧条。凯恩斯学派的经济学家们相信,政府在经济低迷时期应该执行赤字支出和减税政策以刺激需求,将来经济好转之后,他们是可以获取足够的收入来弥补当时造成的缺口的。可是现在,这整条逻辑链的最后一环却似乎缺失掉了。冈拉克直言:“今日的凯恩斯主义似乎是意味着你必须一年四季长期执行刺激政策。”
如果债务的增长速度低于经济,那么债务负担就可以逐步减轻,乃至消失——换言之,下一财年的赤字预计将相当于GDP的4.6%,而如果同期之内,名义GDP的增幅可以超过4.6%,债务就会减少。然而众所周知,这是个注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近一个季度,预计美国经济可能会达到更高的同比增速,但这主要都是那些一次性的因素使然,包括美国的不少贸易伙伴都抢在关税局面进一步恶化前抓紧备货的行动。
国会预算办公室估计,未来的十个财政年度当中,GDP的年均增长速度将为大约1.7%,名义速度4.0%。可是赤字的预期增长速度却将达到年均4.9%,明显超过经济本身。经济扩张速度预期中的减缓,一部分也是众所周知的人口结构挑战使然——婴儿潮世代正在大量走向退休,使得劳动力扩张乏力,而劳动力正是GDP的决定因素之一。
该如何解决这一矛盾?人们经常提及的选项有削减对外援助,打击浪费、欺诈和滥用,以及控制福利支出等,但是单靠这些其实还所杯水车薪。比如对外援助,哪怕使用最广泛的定义,将对抗恐怖主义的军事援助也计算在内,每年的真实花销也不过只有500亿美元左右,全部去掉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浪费、欺诈和滥用确实在预算案中四处潜伏,但是政府问责办公室发现的2017财年中支付给联邦机构的全部不当款项也不过1410亿美元,要进一步压低这个数字,同时不诱发新的合规成本,其实难度极大。至于各种福利计划,其中一部分是基于收入情况的强制性支出,比如医疗补助、所得税减免、营养补助援助计划等。诚然,所有这些福利加起来已经较为可观了,2017财年总支出预计将达到7420亿美元,可是与那些并非基于收入的强制性支出相比依然是小巫见大巫,后者主要包括社保、军人退役计划和大部分医保开销,财年总规模预计将达到2.1万亿美元。
“政治角度讲,现在其实已经没有好摘的果子了。”Concord Coalition的毕克斯比分析道,“这可是福利计划,婴儿潮世代不少人已经开始领取了。”毕克斯比指出,其实社保财务状况恶化的趋势在婴儿潮世代退休完成后就会逐渐稳定下来,甚至可能转而向好,只是医保的挑战还将越来越大。
和毕克斯比类似,前财长鲁宾也相信,要解决债务问题,削减医保成本和增加联邦收入是排名前两位的选项。“我们必须进行一场以成本为着眼点的全面医疗改革。”鲁宾说,“哪怕不削减具体的福利额度,只要能够降低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的成本增长速度,也算成功了一半。”另外一半当然是来自联邦财政收入。在1998年至2001年那短暂的预算盈余时光里,联邦收入一直都相当于GDP的19%到20%。可是现在,这一比例预计将不断走低,直至于16.4%见底后开始反弹——如果一些减税期满后不再延续的话。
处理债务问题的最后一次大胆尝试是辛普森-鲍尔斯计划,后者是2010年奥巴马指定的一个跨党派委员会草拟的,当时债务相当于GDP的61%。计划希望到2020年完成4万亿美元赤字的削减,具体手段包括裁撤杂项支出,改造社保和医保,降低个人和企业税率及改变税法优惠内容等。计划的长期目标是,到2035年,将债务降至GDP的40%。然而遗憾的是,这动议在国会触礁了。
上一次财政政策大获成功,即克林顿政府1998年至2001年的盈余周期,其实至少有一部分功劳该归于老布什总统的努力。当年,老布什面对着经济疲软和利率高企的双重威胁,想要说服联储降息,他首先必须削减赤字。当时国会由民主党控制,他们不同意削减支出,要求改为提高税收收入。可是,老布什在1988年共和党全国大会上就许下了著名的诺言,“听着,我说绝不增税”。最终,他达成了跨党派协议最终,其中内容之一就是,每增加1美元收入就要削减2美元支出,其中也包括了对高收入者加税。。老布什为此付出了1992年竞选连任失败的代价,而克林顿总统在1993年入主白宫后继续执行了削减赤字的政策。
1992年,赤字就已经降低到大约相当于GDP的4.5%的水平,而五年后,美国几乎实现了收支相抵,随后开始了短暂的盈余岁月。或许,这段历史最合适的名称应该是“老布什-克林顿盈余时期”,而其留下的教训就是,那些一心只想出风头的人,那些自恋的人是无法完成预算改革的任务的,因为这一任务几乎注定就会激起公众的愤怒,而其带来的好处却要等到一段时期之后才能显现,徒然为后来者做了嫁衣。
好消息是,如果国会山不管怎样真的有了解决赤字问题的勇气,金融市场看上去还是愿意合作的,至少一段时间内是如此。
不久前,摩根大通研究了二战以来所有在经济上与美国有类似之处的国家的债务违约、救援和恶性通胀历史。他们发现,美国未来五年内发生这种麻烦的可能性还不到6%。从统计学层面说来,债务水平和危机之间的关联度低得令人吃惊。事实上,那些国家发生危机时,债务/GDP比例都要比现在的美国低得多,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国家的债务/GDP比例更高,但是却避开了危机。许多国家的危机其实都与货币的特定问题有关,而美国显然没有那些问题。
最后,摩根大通经济学家们的结论是,“现在就担心美国发生主权债务危机还为时过早”,但是他们也指出,“我们不能忽视历史的教训,后者已经充分证明债务会给经济带来怎样的脆弱性”。
T. Rowe Price美国应税债券部门负责人麦考米克(Andy McCormick)也表示相信近期不会有大问题。“六个月内,乃至两年内都不会有状况。”他说,“当债务增长到相当于GDP的100%,人们就会警醒起来,但是现在就对投资组合做相应调整未免有点早。”
如果他是正确的,那么美国还依然有机会,可以趁着债券收益率和利率依然低迷时抛弃党派争斗,采取雷霆手段重建财政秩序。这任务当然并不容易,但以后只能是越来越难。(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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