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VS人类投资者，谁会胜出？

陈俊斌

人工智能（AI）是投资界很火的概念，更是科技界实实在在的投入很大且进步神速的领域。人工智能在很多方面已经开始应用，如智能安防、网络营销、智慧交通、自动驾驶等领域。以人工智能为基础的阿尔法狗击败了所有人类顶尖棋手，人类只赢过区区一盘，还被质疑是否阿尔法狗放水，人工智能的聪明程度超乎想象。很多互联网、金融业大佬都惊呼下一个将被人工智能攻占的领域将会是投资理财。是否人类基金经理、投资顾问未来会完全被人工智能打败？

人工智能的智力相当于什么水平，这是我们要搞清楚的第一个问题。

软银孙正义一向具有前瞻性的眼光，他近期建立了一个高达1000亿美元的基金，专门投资人工智能。他在《未来30年的人工智能与物联网》的演讲中提到：人类的大脑由神经元组成，神经元连接和断开，其实是个二进制系统，分别代表“0”和“1”。这就是人脑的工作方式，这就是神经元如何记忆、思考、分类的方式。而芯片里有晶体管，也同样是按照这种方式工作的。我们的人脑里有多少“二进制系统”？人脑有300亿个神经元。那么，芯片里的晶体管数量什么时候会超过300亿？孙正义的估算是在2018年前后，鉴于孙正义刚刚花了近300亿美元收购了ARM，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估算是有依据的。也就是说，2018年附近，从“脑容量”上看，一个芯片拥有的硬件基础已经和人类差不多，而我们人类的大脑过去几十年就没有多大改进。芯片里面的晶体管的数量在未来30年将成百万倍上升。总有一天，AI的聪明程度会超过人脑，最基础的AI聪明程度也会超过最聪明的人类。人类IQ达到200就是天才，AI的IQ大概能超过10000，在AI面前我们都是“愚蠢”的人类。

这么聪明的人工智能会怎么做投资？老实说这个问题是个开放性、动态的问题，今天我们也只能通过推测来管中窥豹。

AI在投资上已经开始应用。大家熟悉的同花顺(300033,股吧)软件就推出了智能选股功能，包括短线精灵、问财选股、形态选股等。大智慧(601519,股吧)、东方财富(300059,股吧)都推出了类似功能，而恒生、金证则为机构客户提供了以AI为基础的智能投资模块。AI在量化投资上应用的更早更广泛。如果交易策略没有变化的话，那么AI就像人类基金经理一样进行每日投资活动。这些都利用了AI的大数据分析处理能力和归纳能力，实际上这类AI是投资规则的执行者，而不是投资规则的创造者。定义投资规则的依然是人类。这类AI是无法代替人类投资者的，他们不具备主动思考的能力。我们常说投资既是科学又是艺术，长期趋势、市场情绪这些非量化因素对价格的影响很大，导致股票价格围绕价值大幅波动。有人断言AI无法在投资领域打败人类，就是基于AI没有情感，不能理解情绪波动、趋势这类不能数据化的因素，就像柯洁说的，“我输了会哭，但它（AlphaGo）赢了却不会笑”。

难道AI只能给人类基金经理做数据分析工作，或是充任高频交易的执行者？未必。现在具有深度神经学习网络的人工智能系统，如阿尔法狗，可能发展出高层次思维，具备自我学习和创新的能力。这类高级AI就像人类婴儿一样，在掌握一些基本知识的前提下，能够创新，能够自己开发新规则、制定投资策略，不断学习新事物快速成长。那时候的AI就成为一个可怕的投资者，它比人类聪明，无休止工作又严格执行交易纪律，即理解市场情绪，又不受市场情绪左右，是个可怕的投资者。而人类由于贪婪和恐惧的天性，必然会犯下很多错误，看似无法与AI抗衡。似乎唯一的选择是把AI当成可以信赖的投资顾问，把钱都交给AI打理。

但是悖论就来了，如果所有人都把钱交给AI打理，假设AI之间是无差异的，那么大家都是使用同样的投资工具，也就无法获得超额收益，势必人类的干预会变成超额收益的来源。如果AI不仅仅是工具，而是具有自我意识，有情感和情绪的超级智能，那么AI必然会出现差异化，必然会有弱点，就和人类一样会出错。

AI不会是投资之神，它应该被看成一个超级聪明的投资者。如果把投资简单的划分三个步骤，研究、交易和风险控制。AI在研究和风控上一定比人类好。但是研究成果转化为交易就不一定比人类好。和过于聪明的人类投资者一样，AI通过自己掌握的海量信息也许会希望把每个波段都做足，把每个风险都规避。但是盈亏同源，收益是对所承担风险的褒奖。完全规避风险，也就规避了收益。也许我们会看到在一个股票翻倍的过程中，AI不停进进出出，企图规避每次下跌，最后合计赚取的可能只是十几二十个点。而一个“愚蠢的人类投资者”可能基于对股票的研究和对未来的信仰，以及自认无法规避所有风险，于是坚持持有这个股票从而获得翻倍的收益率。个股如此，对大盘可能也是如此，聪明的AI可能试图追逐市场上所有的热点，在热点间不停切换投资头寸，最后总收益不一定非常丰厚。所以AI和善变的聪明人类投资者一样，它有弱点。人类投资者要不想成为AI的韭菜，必须靠价值投资长期持有的投资思路。

但人类要承认AI是个聪明的投资者，它对风险的控制比绝大部分人类都要好，它的投资业绩也会比绝大部分人类要好，所以AI也应该成为我们的投资顾问。只有极少数的投资者才能战胜AI。

可喜的是，在AI超过人类之前，我们还可以投资AI兴起的过程。前面所提到的自动驾驶、智慧城市、安防、医疗、营销等各个领域AI都有很大的应用空间，都会有伟大公司出现。现在赚AI的钱，以后让AI替我们赚钱，这似乎是“愚蠢”的人类当前最好的策略。

（作者工作单位系展博投资）